沈洛安(懒癌晚期)

【七五】终身误

*(存稿断更作品,随心更新)

01

新帝登基第十七年,吴哲晗奉旨率领十万大军,一举拿下南疆一隅。由此获封镇南王,赐镇南王府邸。功高震主,赐了名号和封地,皇帝借机收回了兵权。表面上是奉旨镇守南疆,可实际上却是远离长安,说是发配也是不过分了。

吴哲晗只剩几个亲信跟随着她。一路上的舟车劳顿,在去南宁的途中路过了郁林郡进了一家酒馆。那手下人大刀阔斧地往桌上一拍,旁人见了穿着戎装的兵将,吓得魂飞魄散地跑了出去。酒馆的小厮见了,是追也来不及,可看见进来的三五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作声。

这时,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从二楼缓缓地走到这几个大汉的面前,娇柔的声音叫得吴哲晗看她出了神:“客官,你可是把我的其他客人都吓跑了。”

手下人在军营里蛮横惯了,恶狠狠地说道:“他们跑了,与我们何干!”这一声叱喝惊吓到了酒馆的小厮身躯一震,可是那红衣女子却面不改色,竟还带着些许笑意盯着在那大汉身后的英俊将领,视线对上的那刻,吴哲晗才反应过来,清咳了几声,手下人才算作罢,散坐在吴哲晗的左右两桌。

“小二,上酒!”那身形魁梧的壮汉大声地喊着。小厮见状看了红衣女子一眼,看见她微微点头才连忙去取酒。

吴哲晗将自己的佩剑置于桌上,正襟危坐,翻起茶杯,单手提起一边的茶壶,水柱倾泻。这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斟茶的动作,可落到许佳琪的眼里,是风度翩翩的公子,青丝被梳成了四方髻,用素色的绸带绑着,好一番文人雅士的模样。

吴哲晗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,却又对上了红衣女子的视线。愣了几分,收回了目光,再饮了一口。许佳琪对他不仅仅是好奇,旁人对他言听计从,定然不简单。再者看言行举止,也彰显着不凡。

酒菜上齐以后,几个手下人,已经开始微微醉意,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南蛮人的可恨。说着战场上的激烈战况,说着自己是如何手撕了南蛮人,可谓一个血腥可怖。小厮没见过什么世面,倒是像听书似的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。

吴哲晗却是摇了摇头,扶着额淡淡地笑着。她的神态又落入了许佳琪的眼里,却不知为何,许佳琪在那笑容中看出了一丝苍凉。

酒不知过了多少巡,几个手下人已是东倒西歪,有的甚至席地而睡,那小厮身单力薄,也不敢上前去扶他们去客房。吴哲晗见状拿出了一锭金子,递给了小二:“这店我包了,算上先前他们逃的酒钱,是否足够?”小二连忙接过了金子,也不敢看面前的人,只是觉得随手能掏出来一锭金子的人,定然不简单,更不能得罪。

吴哲晗说着这番话,早就感觉到楼上的那一抹红影已经盯了她许久了。提着衣袍的底摆,上了二楼,迎面看到了红衣女子,浅浅的笑着地点了点头,许佳琪也颔首回礼。她随手推门进了一间房,许佳琪看着他的背影走进了房,才下了楼。看见地上四仰八叉的人,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这时从二楼传来了一声:“他们皮糙肉厚,不必担心。”在行军打仗之时,即使是在旷野露天也是席地而睡,更何况这里还有庇护。许佳琪点了头。

02

第二天清早,听到了甲胄的声响,许佳琪连忙起身。

“将军,可以出发了。”

吴哲晗应了一声,一行人出了酒馆,骑上了高头大马。待许佳琪追出去的时候,只看到了那身着白衣的人已经远去......

小女子许佳琪,还不知将军大名......她泪湿了眼眶,只是后悔为何没有开口问出那一句。

离开了酒馆以后,吴哲晗就决定连夜骑行到南宁。手下人没有丝毫的怨言,紧紧地跟在将军的身后。也没有人再提起那个在郁林郡过夜的酒馆,和那个红衣女子。

离南宁越近,越是荒凉......一路上的树木越发稀少。到了南宁城下的时候,才发现这城墙竟是土砌成的。进了城,里面也不是宏伟的砖瓦楼房,百姓身着粗布衣裳,黄土砌成的一排排矮小屋子,只容得几人居住。街上人来人往,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穿着锦衣玉服的人。

远远地跑来了一群人,穿着光鲜亮丽跪在了她的面前:“王爷舟车劳顿,小人是南宁城主叶盛,有失远迎,请王爷恕罪!”

百姓们见了这人,连忙闭门。一个老妪挡了路避之不及,他却是一把将其推开,致使她倒地不起。吴哲晗没有说话,径直朝着老妪走去,扶起了她:“您没事吧?”

老人惊吓到了,丢了拐杖都浑然不知,半瘸半拐地走进了房子,连忙关上了门。

叶盛见他没有回复,便自己起身,跑到了吴哲晗的身侧:“王爷,这里的人都是这副模样,您不必放在心上。”狗腿的笑,惹得吴哲晗厌恶地皱着眉头。

叶盛带着吴哲晗一行人去往了镇南王府,途经城主府。发现这城主府堪比长安的富人家的府邸,难怪这里的百姓一副穷酸受压迫的样子,定然是这个城主搜刮民脂民膏。


镇南王府

“王爷,您看。这就是王府了。”叶盛在前面半伛着身子,“陛下下旨的时候,我就命人重建了王府,您看这门前的青铜狮,是小人花重金造的。您看那屋脊上的是鸱吻兽,也是青铜鎏金的。房顶的琉璃瓦都是在洛阳的官窑里做成运来的。”吴哲晗听着叶盛细数着这里的繁华,拳头已经在衣袖下爆出了青筋,咬紧了牙关:“好。”

叶盛以为吴哲晗是欢喜的样子,于是就说道:“王爷辛苦,那就早些休息,明早小人在城府摆下接风宴,给王爷接风。”

手下人三大五粗的不知人间疾苦,只是感叹着这府邸可真是气派。吴哲晗一声喝止:“住嘴!你们可有看见百姓之苦?我等打下南疆一隅本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,可你们一路来可有见到一人笑?”

几个大老粗闻言面面相觑,这几个兄弟跟将军出生入死,没有家回,直道将军便是他们的家人,军营便是他们的家。可南宁城里的凄凉景象,打从城关进来之时便很沉闷。


03

吴哲晗被叶盛接到了城主府,刚踏入门口就感觉到这里的富丽堂皇之气扑面而来。

“王爷,这边儿请。”丑恶的嘴脸让吴哲晗对他愈发的不爽。

酒席开始

庭院里没有多少人,就坐的也只是吴哲晗和叶盛。可这场面却是十分壮观,在这城主府的庭院西侧搭了一个巨大的戏台。上面的小生正在铿锵有力地唱着戏词,吴哲晗只是觉得这个戏子的身段像是似曾相识......

她无心饮酒,只是微侧着头看着戏台上的人脸,嘴里缓缓地唱着:“肥马轻裘白玉鞍,手提令箭一登坛。兴师斩将吞社稷,擒王报效用机关。”

话音刚落,只见那小生从衣袖间掏出一把软剑,飞身落入酒宴之中,直直地朝着叶盛刺去。吴哲晗本意不想阻拦,倘若叶盛死了,这南宁也会安生不少,可这叶盛却十分胆小,手脚并用地躲到了吴哲晗的身后大喊:“王爷!王爷救我啊!”

吴哲晗拿起了桌案旁的宝剑,只得上去迎战,来人见状却收回了剑锋。吴哲晗看着小生的眉目一下子便认了出来,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了笑意。剑未出鞘,可招招都将她的攻势抵挡了回去。那小生企图逃走,却被吴哲晗抓住了手腕又一把拽了回来。

“想跑?”吴哲晗低沉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,嘴角玩味的笑落入了小生的眼里。

那叶盛瞧见王爷和那人正扭打在一起,便又大声喊道:“来人啊!来人啊!快来抓刺客!”

不一会儿,便有几队人马冲进了庭院,吴哲晗见状假意被小生击中了胸膛,后撤了两步。那小生一个点地便飞上了房梁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“王爷,王爷,您没事吧?”叶盛见人跑远了才上前去关心吴哲晗的伤势。吴哲晗从嘴角硬挤了一丝血出来,又故作受伤的样子:“此人武功高强,叶城主,你是否得罪武林中人?”

叶盛慌忙地摇头:“没有啊,小人一直都是在这南宁,这朝堂和武林向来都是各行其是的呀,小人怎敢破了这规矩!”

吴哲晗捂着自己被击中的胸口,无力地咳了几声:“叶城主,此番我还能为你抵挡一阵,可若有下次,我恐命不久矣......”

叶盛虽然是个无耻小人搜刮民脂,可吴哲晗对于他的救命之恩,他是十分感激。不仅差人送了不少的名贵珍稀药材过来,还亲自上门拜访说要察看王爷的伤势。吴哲晗在房间里大声地咳嗽,又让手下人拿着铜盆,里面放着沾染着鲜血的白布,那和着水。简直就是一盆血水。

吓得叶盛拦住了那手下人,话都结巴了:“小......小兄弟,王......王爷,他还好吧?”

手下人一脸的苦相:“大夫说,能不能行就看今晚了......”摇了摇头,“王爷叫您增强防卫,别被刺客钻了空子。”

叶盛闻言,竟然感激涕零,没想到王爷危在旦夕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安危:“王爷如果缺什么,直接来城主府要,只要我有的,全都献给王爷!”

04

夜深人静

叶盛早已回到了城主府,他吓得叫了几百个护卫将自己居住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,彻夜值守,才敢安心入睡。

镇南王府

吴哲晗就着烛火看着兵书,听见房顶传来了几声稀碎的声响,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笑意:“既然来了,不进来坐坐吗?”

一个黑影稳稳地落在了门口,吴哲晗起身开了房门将来人拉入了房中,关上了门。

“将军这是想将我锁在房中?”穿着夜行衣的女子缓缓地说道。

吴哲晗轻声地笑了出来:“姑娘一路随我来这南宁,可不就是为了这春宵一刻?”

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,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:“你......你怎么知道?”

“那老妪的手可是略显稚嫩了些。”吴哲晗丝毫没有掩盖嘴角的笑意,跪坐在桌案之前,又假模假样地拿起了兵书。

许佳琪这才明白,自己只易容了老人的脸,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。

“将军既然知晓,为何不揭穿我?”许佳琪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
吴哲晗放下了手中的竹简,看着面前人露出的一双美目说道:“倘若揭穿,姑娘现在可还会被我锁在房中?”

许佳琪接连发问:“那在城主府,你为何又要放我离开?”

“我只是不想美人落入奸人之手。”吴哲晗避开了她的视线,低着头答道,就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的耳朵已经变得绯红。

许佳琪觉得无趣便摘下了脸上的面罩,一屁股坐在了桌案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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